第2章(1 / 2)

秋言连连摇头:当然不会,那个,手机有吗,借我一下?

手,鸡,是什么品种的鸡?

塞伦疑惑的神情不像装的,毕竟他是个敢跟王族撕破脸皮的人,决计不会在一个他眼里的囚犯面前掩饰情绪,他应该真的没见过手机。他的反应证实了秋言的猜测,包括塞伦在内,秋言催眠后见到的这些人都不是剧组演员,他们就是剧本里的角色本尊。

秋言考虑过坦白,告诉他自己是被另一个世界的心理医生送进来的,但这听上去太扯了,无论在什么情况下,首先亮出底牌都是最愚蠢的行为,万一被扣个异端的帽子,以塞伦的狠辣手段,处死自己并非不可能,要想活下去,慌乱绝对是大忌,必须保持冷静,谨慎处理每一件事才有可能赢得转机。

作为演员,秋言不管内心情绪如何,表情管理都是过硬的,他迫使自己露出个人畜无害的微笑:手机是我家乡一种很聪明的鸡。

你家乡在哪?

凤凰山。秋言记得剧本的前几页里有这么个名字,便拿来用。

塞伦一双凤眸略眯了起来:王族为什么找上你?

他们到我家乡抢手鸡,没抢到,就把我抓起来了。秋言清楚眼前这位擅长审讯,含糊其词没有用,设定上说但凡进过他审讯室的,无论地痞流氓、土匪黑帮,无人不乖乖招供,与其遭受皮肉之苦,不如利用对剧本信息的熟悉,主动出击。

塞伦眉心一跳,直勾勾盯着秋言看了许久,如果他的目光有温度,秋言现在已经被他里里外外烤熟几个来回了。

秋言猜他不信自己的说辞,却仍面带笑容与他对视,谁都知道避开视线交流是心虚最直观的表现,尽管内心慌乱忐忑,他也不能显露分毫。与此同时,他的头脑不曾闲下来,继续思考能自圆其说的借口。

过了一会儿,塞伦笔挺的背沉下来,双肘压在膝上,用一种更有压迫感的语气开口:就凭那群乌合之众,能抓住你?

秋言注意到他的眼神变了,茶色的瞳孔比之前更浅也更亮了,除去显而易见的鄙夷和轻蔑外,好像还有些别的什么情绪,比如说,惊讶,又比如说,兴奋。

团长大人说笑了,如果没有你和骑士团及时赶到,我现在已经被他们吃进肚子里了。

你究竟是在谦虚还是吹捧他们。塞伦顿了顿,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名字,希斯塔?

这回轮到秋言哑然,希斯塔?他被押进牢房的时候经过门口的镜子,留心照了一下,脸还是原装的脸,身体目前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,怎么会被塞伦认作是他师兄呢?剧本里形容希斯塔的相貌是五官立体,剑眉星目,英俊而不失风流,身形健美,有八块腹肌,不壮实也不可能当上战神。但秋言其实跟角色还是有些差距的,为了穿上厚厚的戏服还能在镜头里不显胖,他已经告别荤腥很久了,辛苦练出的肌肉也无情地抛弃了他,至于脸,他需要借助化妆将皮肤涂成麦色,并且加深轮廓阴影才行。

也就是说,塞伦多半不是通过外貌认定自己是希斯塔的,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了,在聚落时自己当众从兔子变成人,或者刚才的审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。

咚咚,有人敲响牢门,说了声团长,到时间了。

塞伦重重合上审讯簿,一刻不停留,起身走出牢房,很快外间传来上锁的响动,秋言冲到门边,侧耳附上,听见塞伦对守卫下命令。

守严了,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。

是,团长。

这之后,铁靴踏响石砖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远,直至消失,是塞伦离开了地牢,秋言强撑的一口气狠狠舒出,总算活着送走这尊瘟神,刚刚笑得脸都僵了。

先不管自己是仍在催眠中,还是穿越到了异世界,首先要明确的一个假设就是如果中途挂掉可能真的会死,之前梦见被捅了心脏,他尚且能因为疼痛而摆脱噩梦,这次不管是摔打还是掐腿,都没办法从这里回到治疗室。如果自己真死了,姑姑和表妹不知会有多伤心,不行,为了她们也得活下去。

秋言倒回硬邦邦的木板床上,望着发霉的天花板出神,他亟需理清思路。自己顶替的很可能就是希斯塔的身份,那么塞伦作为骑士团长,把曾经屠杀妖族盟军,让魔族趁虚而入的罪人关起来再正常不过,别说塞伦了,全妖界的人都恨他。

心心念念要演个反派,这回真成了反派,秋言内心五味杂陈

过不多时,牢门上的小窗户开了,有人递了个餐盘进来,秋言接过餐盘,看着里面稀汤寡水的,一点食欲都没有,何况饭里是否下毒还说不好。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塞伦为何在审讯没结束的情况下离开,也不知道骑士团会如何处置自己,能活多久,一切都是未知数。

秋言把饭倒在便桶里,假装自己已经吃完,约莫一刻钟后,有人来收餐盘,见盘子空空也没有任何多余反应。转过天来他们照常送饭,秋言如法炮制,那群守卫甚至没有进过牢房,如果他们想毒杀犯人,不可能不观察自己的状态。

饿了一天半,秋言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没有下毒,至少没用上急性毒药,于是大胆猜测塞伦短时间内留着自己还有用,这才敢放心填饱肚子。

但维持身体机能对秋言来说远远不够,他必须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,指望天降奇兵是不可能的,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。

这一天来他把三平米见方的砖石结构牢房调查了个遍,得出结论:没有机关,没有暗道,除非让守卫打开大门,并无其他办法。那么问题了,怎么才能让他们开门呢?

第三天一早,当餐盘再次送进来时,秋言抢先夺过盘子,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,恶声恶气道:又是面包牛奶,你们能不能换点花样啊!

这间牢房的犯人一直安安静静,守卫还以为他很老实,没想到才三天就开始像其他人一样闹事,也没好气回他:只有面包牛奶,爱吃不吃!

不是我说你们,堂堂皇家骑士团,伙食居然这么差,这是虐待囚犯啊!

少啰嗦!大家都去忙正事了,有你的饭吃就谢天谢地吧!

忙正事?那天塞伦匆忙离开后再没露面,能让他放着重犯不审的事想必意义非凡,秋言盲猜跟王室有关,但还要继续用激将法:什么正事能重要过给我送饭,叫你们团长来见我!

犯人如此狂妄,守卫也生气了:你以为你是谁?能重要过国王接见贵宾?!

旁边的同僚干咳一声以示警告,这守卫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,连忙转移话题:再出一声面包都不给你吃!

还真让自己猜着了,每到国王接见外国使节,骑士团都会负责安保与仪仗工作,塞伦作为团长不可能缺席的,也就是说,此时此刻,地牢的守备是最为薄弱的,此时不走怕是再没有更合适的机会了。

秋言蘸着牛奶嚼起面包:哎,这面包你们尝过没有?味道有点奇怪。

守卫:怎么奇怪了?

秋言:咽下去的时候嗓子火辣辣的。

守卫:又没放辣椒。

秋言:是真的,嘶,肚子开始疼了。

另一个守卫:去看看吧。

守卫:不用,让他折腾。

秋言见他们不上钩,嗓音高了八度:啊,哎呦,疼死我了!他学过配音,也录过广播剧,即便隔着门无法靠肢体语言传达,他照样演得跟真的一样。

在地牢中巡视的小队长听见动静,快步过来:怎么回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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