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6章(1 / 2)

他们没有刻意避人,所以每一句话,以琴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
事后以琴想,这种话,其实还是应该避着点人的。如果当初没有被他听到,或许结局就会不一样了。

可惜,没有如果。

那时,他看到汤稷躺在莲池中央的大青石上。司彤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他,他才懒懒地撑起身子,伸手接过来,把玩片刻,弯了弯唇:

终于凑齐了。

可不是吗。司彤在他身旁坐下来,语含揶揄,浮生的琴弦都是特制的,极少会断。为了凑齐七弦等上几十年,你还真是上心。不过幸好,终于在庆功宴前凑齐了。

以琴这才想起,以往每每浮生弦断,尊上让自己拿出去丢掉,都会被司彤顺便要走。因为每次之间间隔很久,司彤的表现又很自然,所以他从没放在心上。

没想到,竟是拿来送给汤稷了。

可他要断弦,做什么呢?

如今你想要的,我都帮你做到了。你也该告诉我,你究竟喜欢小安什么了。

以琴站在远处,听到司彤这样说。

喜欢小安?

是说错了吧。御天君喜欢尊上吗?

他不是喜欢司彤吗?

你不知道,我就是喜欢他那股目中无人的傲慢劲儿。

原来令某些人极度厌恶的特质,也会令某些人深深着迷。

你确定,这不是说你自己?司彤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,小安何时目中无人,又何时傲慢了?

他与我一样。汤稷又躺了回去,连答话都变得懒洋洋的,像一只饕足后的虎:不一样的是,对不屑一顾的家伙,我会表现出来,他是懒得搭理。可也正因如此,想让他乖乖跟了我,却着实要费一番劲啊。

司彤不敢苟同:那当初你送我的凤冠,又是怎么回事?

汤稷装傻:什么凤冠?

你明知道,他们会拿你跟小安送的礼物做比较,却还是送得这么张扬,不是刻意要给他难堪吗?

难堪?汤稷短促地笑了一声,这种小事,如果太过寻常,他根本连记都不会记得。再说,我拿星月给你做冠,就是故意要做给他看的,

司彤不解:什么意思?

汤稷抬起手来,遮在眼前,缓缓伸出去,仿佛在触摸虚空中的什么东西。

或许,是曾与凛安一起渡过的那片星海。

我就是要让他知道,就算是天上的星星,我也能摘下来。无论是什么,只要我想要,就一定能得到。男子声音轻得恍若梦呓,可后来我想明白了,如果天上星落在我手里的话,那就不算是星星了。如果我摘到了月亮,那月亮还怎么被世人信仰?

司彤静静地陪在他身边,叹息一声:可惜小安没有情根。你的这份心意,他不会明白。

是啊。汤稷的手仍旧遮在眼前,语气渐次加重,他不是星星,他就是块石头。不过没关系,他不懂情,我就陪他慢慢等,他想要的,我都成全他就是。总有一天,能让石头开窍。

说话间,汤稷已将那根断弦从头到尾捋了一遍。以琴亲眼看到,当他将手拿开后,断弦已然奇迹般恢复如初。

随后,他当着司彤的面,肆无忌惮地亲吻了那根琴弦。

能让汤稷从嗜血狂暴状态下冷静下来的人不多,凛安是其中之一,而且是最快的一个。在战场上,这至关重要,否则,还不知有多少无辜生灵要命丧他手。

而每当凛安替他上药的时候,汤稷都很想将那双微凉的手连同它的主人一起,拽入怀中,很想将对方的身躯,变成他征战的沙场。

不过求欢这事,总得两厢情愿,才能深得真味。汤稷不想勉强,也知道勉强不得。如今战事将毕,他有的是耐心,等凛安慢慢开窍。

司彤逗了会儿池中鱼,一扭头,就见汤稷将修好的琴弦安在一把新琴上,信手拨弄起来,却不成调子。她忍俊不禁,不由取笑了一句:

现成的师父摆在那,怎么不去求小安教你啊?

汤稷摇头:不,我要在庆功宴上给他一个惊喜。他教,就没有惊喜了。

说完,他又弹起不成调的小曲,手法很是生疏。用拿惯了刀的手去抚琴,毕竟不像个样子,但以琴听惯了凛安抚琴,竟也能根据那些破碎的音律,分辨一二。

是一曲《凤求凰》。

汤稷喜欢凛安,可凛安生而无情,所以上天注定,他们永不可能真正在一起。汤稷不服气,不肯顺应天意,妄图替凛安种出情根,所以,才要擅自更改封号,以昭示逆天之心。

原来,竟是这样吗?

可若真是如此,若御天君和玉清君联起手来,彼此毫无嫌隙,守得天地固若金汤,那普天下一切蓬勃的野心,都会化为泡影。

以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,只记得路过太始殿,见尊上刚收了琴,正坐在廊间翻看一本书。他的神情淡然而悠远,分明对身边那些昭然若揭的心意,一无所知。

有时两颗心之间的距离,比天和地还要远。如果炙热的爱慕被迫埋藏心底,永不为心爱之人所知,即便是神明,又会不会绝望呢?

以琴突然很想看看,汤稷真正绝望的时候,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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